“如果还是待在以前的老房子，在疫情期间肯定要吃足苦头。像我们这样最普通的工薪阶层，靠工资自己买房是真的买不动。老房子里住了一辈子，盼星星盼月亮，没想到还真的让我盼到了。”曾经在老式里弄住了40多年的王福娣，如今对旧改有了更深层的认同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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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，上海中心城区成片二级旧里以下房屋改造全面收官。历经前后30年的努力，这一困扰上海多年的民生难题终于得到历史性解决。如今，他们从市中心生活了一辈子的老屋搬离，有的成为了“新郊区人”。旧改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？对未来他们又有何期盼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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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家嘴路公平路，自出生起，王福娣一家就一直蜗居在仅有18.8平方米的小陋室。最多的时候要住6个人，砖木质结构的老式旧里，每年一到梅雨季，正是白蚁最喜欢的栖居地。房梁里面都烂了、空了，还能听到白蚁啃木头的声音，至今回想起来，王福娣仍心有余悸。
2020年3月，虹口区嘉兴路街道138街坊完成征询签约，成为当年最早生效的地块。“第一轮征询，我们很快签了字，为的就是尽早改善生活。早搬早得益，大家顾虑少了、搬得也开心。”王福娣选择了货币补偿方案，和弟弟分了补偿金，拿钱再买房。
王福娣的新家在宝山罗店镇美兰湖。“人家都说心宽体胖，住进新房子以后，不知不觉已经胖了十几斤。”说起新生活，王福娣乐得合不拢嘴。“现在，过日子的方式完全变了。以前窝在老房子里，做什么都伸不开手脚。现在这房子，近80平米的两室一厅，小高层，南北通风，台风来的时候家里都不用开空调。”
虽然远离中心城区，但出门只要坐两站公交车就能换乘到地铁，还时不时能和老朋友到美兰湖聚一聚。“如今罗店美兰湖一带发展得很好。像我们退了休的老年人，更愿意选择在近郊改善居住生活。小区附近有超市，买菜很方便，价钱还便宜，女儿还教我学会了网上买菜，什么便宜就买什么，买回来自己烧。告别了以前四户人家合用一个厨房的窘迫，现在烧饭的地方也宽适多了，以前想都不敢想。”王福娣感叹道。
“我们年纪大了，身体好、心情愉悦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如今，王福娣的业余时间热衷于休闲养生。每天一大早在小区里打起太极拳，眼界都开阔了，望着小区里的绿化景观和刚改造完成的社区小花园旧貌换新颜，心里止不住地开心。
人生下半场刚刚开始
往年这个时候，对张宝林来说，是一年里最难熬的日子。一家人缩在小东门的老房子里，逼仄闷热不说，遇到雷暴雨、台风来临，脚底下阴沟积水泛上来，头顶上房顶漏水，滴滴答答。没有住过旧式里弄的人，可能很难体会那种煎熬。然而日子难过也依然要过。2年前本报记者采访张宝林的时候，适逢黄浦区中华路地块房屋征收评估阶段，他正为了那间不到20个平方的小房子里挂着的17个户口如何分配绞尽脑汁。
2022年1月，东街20号搬出的时候，老张心里有说不尽的高兴。“阳光征收”政策不仅和平解决了分配难题，还安排好了他今后的落脚点。之前，都是听别人说旧改闹得全家鸡飞狗跳，不欢而散。这次自家经历之后，张宝林体验到了真正的公平、公正、透明。
几个月前，老张位于嘉定安亭镇黄渡的新房终于装修完工。如今的他每周都会去那里住几天，“因为女儿、女婿住在虹桥，我有时候还要帮忙照顾一下他们。”经常两头跑，张宝林倒也乐在其中。“现在虽然地段远还是远了点，但是空气好呀，房间还透亮”。过去几十年总看不见光的生活，多多少少还是给张宝林留下了些许阴影。“关键还是要自己住得舒服呀，住得舒服了，心情也愉悦。”
推开老虎窗，仰望外滩金融中心的巨大反差曾是老张生活的写照，离开喧嚣的市中心，老张如今在郊区的小日子过得悠然自得。小区环境干净整洁，附近菜场、幼儿园、小学等配套设施陆续破土开建，不久就要投入使用。“听说14号线延伸段很有希望延伸到我们这里。”如今，老张最关心的就是这交通“最后一公里”问题。“如果真的能延过来就好了，到时候不仅更方便，房价也能再往上涨涨。”
旧改一头连接着城市更新发展，一头与人民福祉密切相关。据悉，2023年—2025年，上海还将计划全面完成零星二级旧里以下房屋改造；今年计划完成12万平方米。百姓过上了向往的生活，人民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成为可感可知的现实。告别蜗居，许多人的人生下半场才刚刚开始。旧改带来的不仅是一个新家，更是一次人生重启的机会。
新民晚报记者 解敏
